文／许易
一
某天，被一友人带入了个正在筹备中的“非遗泉州划拳协会”的酒席，可以看得出，都是一群爱泉州爱家乡的人。
闽南人划拳也可以说是一种地方特色。
其实，比划猜拳，也绝非是闽南人、泉州人才有的东西，全国各地也都有划拳的活动，在西北地区的陕西、甘肃等地方，还有就是四川、广东、广西也都有猜拳划拳的行为，象广西还有一档电视节目上有看到“划拳比赛”。
不过，撸袖子伸胳膊，震天价响吆三喝五的比划猜拳，在闽南地区，象泉州、晋江等地方的盛行程度，又的确是其它地方所没有的，由此而甚至构成了闽泉民俗的一部分，比如男女结婚后，新女婿回岳父母家会亲之日，必带着划拳喝酒好手作为“护婿”班底，划拳项目便成了相互较劲的，且富有娱乐的项目，尚若“护婿”班底气势过甚或者不够圆融，对场划拳中恰巧又是输多赢少，那么，该女婿只怕是要斜着步子踉跄地回去了……
划拳在闽南人当中，不仅仅是种娱乐，也是一种沟通，或同学聚会，或邻里乡亲的酒席，无论是乡镇领导，还是外地本地做官的科长处长，或者衣锦还乡的成功人士，都会撸起袖子在一阵划拳的呼喝声中，在一种有节奏的动作里便与群众打成了一片！此时，酒桌上或也不时地夹杂些“林北”“塞林木”的助词。
二
“林北”“塞林木”这两句福建人的口头语，在今年的八月初，却由于会讲闽南话的福建人在香港的北角，以少击众地去主动攻击黑衣人而一夜走红，视频中频频出现的这两句口头禅，却也因此沾了闽南人的光，而成了一种关注词。
关于“林北”“塞林木”这两句闽南语，也是外地人进入闽南地区，最早会听，也是最早先学会的闽南语。
那么“林北”“塞林木”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按鲁迅先生的说法，“塞林木”可以算是中国的国骂了，就象鲁迅先生说的：“大概就跟着中国人足迹之所至罢”，所以，有中国人的地方，就有此“国骂”。或类似于“他妈的”，但闽南人的“塞林木”其实比“他妈的”要狂野的多，而且是火药味十足，简直是单刀直入，火花四溅，翻译成普通话就是“操你妈”。
至于“林北”两个字，翻译过来就是“老爸我”。假如有个闽南人跟你说事，说到激动处就来一句“老爸我”，然后再“老爸我”，不然就是“操你妈”，又多讲几句还是“操你妈”，其实，说习惯了就是口头禅而已，不过，有些闽南人这两句助词用得过于频繁，难免也有些讨人嫌。特别是与一些中老年略为泼辣的妇女论事，这两句口头禅最好是忍着，不然就有可能“有理”也变成了“没理”的缘由，“老娘的老妈也没惹你，你有事说事，咋骂起人来！？你敢给老娘来粗话……”对手或由此转移话题，因此而可能又引起了另场风暴。
鲁迅先生曾作过一篇文章《论“他妈的！》，在他游历与中国各地后，觉得以“妈”为单位的国骂，可以说是博大而精微：上溯祖宗，旁连姊妹，下递子孙，普及同性，真是“犹河汉而无极也”。而且，不特用于人，也以施之兽。前年，曾见一辆煤车的只轮陷入很深的辙迹里，车夫便愤然跳下，出死力打那拉车的骡子道：“你姊姊的！你姊姊的！”
当然，用作闽南话口头禅也同样可以对着骡子道：“塞林木！塞林木！”。同样，拍死一只苍蝇也可以恶狠狠地说“塞林木”！
而另一句“林北”，则可永久性的变成了人家的祖宗。
三
“林北”“塞林木”着实是句不动听的粗话！
但也的确反映出闽南人的部分性格：单刀直入、火花四溅，有着爱拼敢拼的野性特质。所以用“林北”“塞林木”来突出为闽南人的“悍气”未尝不可！
关于闽南人的凶悍，其实是由来已久，象泉州历史上非常有名的“东西佛”械斗，从清朝起前后延续了三百年之久，百年来的统计，作为死亡人数至少数万人。
械斗通常由“小斗”而酿成大面积的械斗，乃至相互经年不相往来，不予通婚，乃至世仇！动辄间不经意就可能引起一场狂风骤雨般的械斗，或因为酬神，或因为风水，或因为赌博，或因为口舌……，总而言之，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引发一场规模不小的械斗！
泉州的械斗，甚至引发了雍正皇帝的亲自过问，雍正十二年曾上谕说“朕闻闽省漳泉地方，民俗强悍，好勇斗狠，而族大丁繁之家，往往恃其人力众盛，欺压单寒，偶因雀角小故，动辄纠党械斗，酿成人命案，及至官司捕治，又复逃匿抗拒，目无国宪。两郡之劣习相同，而所属之平和、南胜一带尤为著名，此中外所共知。”
而且，同属闽南语方言的泉州人、漳州人移居入台湾后也曾引发长期大面积的械斗，即便是官府方面也殚压不住，就史载就有多位台湾镇总兵或台湾北路协副将，皆因为无法遏制争斗，致使丢官革职。
民风彪悍，相寻干戈固然不好，但保家卫国却需要些悍勇之士。史据，明朝抗倭名将戚继光成立戚家军之前，曾数次训练兵士，但训练出来兵士看到倭寇总是发怵，毫无战斗力，以致戚继光对于兵源非常的发愁。后来招募了一些义乌兵，战斗力则大胜从前，追其兵源以往，都曾经为了争夺义乌地方的矿源，而有着长期械斗的“悍气”在里面。
可惜了，戚继光竟然不知道讲闽南语的地方，处处都是可以提供有战斗力兵源的地方！
四
划拳，虽然是酒桌上的娱乐，其实也是闽南人争强好胜的体现。
不过，划拳虽然与“拳头烧酒曲”这句话离得最近，但“拳头烧酒曲”里面的拳头却不是划拳里的比划，应该泛指的是少林五祖拳及一些本地拳种。
“拳头烧酒曲”这句话，在泉州地区广为流传的一句话，实际上也是反映泉闽地区老百姓生活的一种状态！
而 “拳头烧酒曲”这种状态，其实呈现的是一种逐渐消逝的过程：泉闽地区新生代本地的年轻人，由于幼儿园起就讲普通话，有的成年后，竟然已经不会讲闽南话或已讲得不流利；年轻人更喜欢打打篮球之类的运动，练五祖拳之类的并不占多数；很多宴席，一场下来，可能并没有人划拳或是一些零星的战斗。至于南音，梨园戏之类的，也可以想像得出……，或许，若干年后，街头巷尾再也听不到“林北”“塞林木”之类的闽南语了。
所以， 成立筹备“非遗泉州划拳协会”倒也并非毫无意义。
五
记得小时候，只要是古厝或带后花园的老房子，基本上都可以看到些石锁，石制的举重或一些棍棒类的练功器械。
这些器械，或者是家族长辈留下来的，或者是房子主人的喜好， “拳头烧酒曲”有着一代又一代的故事。
在泉闽地区，大概有着不少的男士在童年时期或少年时期都有过练五祖拳的经历吧，而且大都是家长主动送去锻炼的。不过，练武毕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到底是种子洒下去的多，发芽的少。但在泉州练武的人毕竟还是有个基数的存在，因此泉州也还可以称得上是武术之乡。
当然，到了后来这代的泉州人，泉州械斗时期的历史也基本结束，武风之盛，却也自比不了从前，但前辈的一些武林人物俞大猷、释妙月、蔡玉明等仍是“拳头烧酒曲”里面的故事主角。
而以南音、梨园戏、高甲戏等等戏曲形式存在，应该都是“拳头烧酒曲”曲所代表的内容。从前，古代人的娱乐自然没有现代人丰富，但古代人的的内心世界并不见得就比现代人空泛塞林木闽南话什么意思，或许更加丰富。以往许多政治人物例如毛泽东，听说闲时偶尔也会哼一段小曲。而许多中下层没机会受到教育的人物，有时，所受的教育反倒是从戏曲中得来，譬如说杜月笙就是个戏迷，他的许多道理反而是从说书、戏曲中得来，抗日战争时期，杜月笙绝不当汉奸，在大是大非面前，他能拿捏住分寸，而在戏曲中，所有的民族汉奸都遗臭万年……
以“拳头烧酒曲”作为泉州人的符号，如将这几个字所代表的阴阳关系，如拳头为阳性性质，烧酒为阳性性质，曲为阴性性质，总体卦象则为两阳一阴，此或为离卦、或为巽卦、或为兑卦，但却皆为偶数，可谓均为阴性的卦象！虽然离也象征火，也象征着光明与热情，但离者丽也，附着之意也，内空而外明！ 因此闽南人虽然有着爱拼敢赢的特质，实际却也精明细算，应势而动，到底与北方人的某种爽朗大气还是有所不同。
泉州，地处东南塞林木闽南话什么意思，与东南相对则为西北。而在西北的，譬如秦腔，秦腔的粗犷、高亢而血脉贲张的豪吼正如同八百里秦川的尘土飞扬。而南音素有“集古乐之精华”的雅韵，给人感觉是沁入心脾的声乐，委婉而缠绵如缕的低回与悠扬，此与西北的秦腔相比较，何止是阴柔了许多，却是另一番的景象。
文章随笔|易学论道|吉祥文化|功夫思想|书画自娱
福建省泉州市鲤城区涂门街关岳庙对面讲武巷灵慈街178号易风堂
13685933822
易理国学 求缘问道
请添加许易先生的微信“XWX555XY555”
把老师放到通讯录，即可关注实时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