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李白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老朋友在西面的黄鹤楼与我辞别,在三月份烟雾迷漫、繁花似锦的春天去扬州。孤船的帆影渐渐远去消失在碧空的尽头,只看见长江浩浩荡荡地向天边流去。译文:老朋友在西面的黄鹤楼与我辞别,在三月份烟雾迷漫、繁花似锦的春天去扬州。
孤船的帆影渐渐远去消失在碧空的尽头,只看见长江浩浩荡荡地向天边流去。名句赏析“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这首诗前两句叙述友人顺江东下扬州的情形,“烟花”两字点染出柳如烟、花似锦的一派春光,诗人送别朋友时的惆怅情绪淡淡寺流露了出来。
后两句着意描写友人“西辞”,一片孤帆,伴着诗人的朋友漂向水天相连的远方,直至帆影消失在碧空尽头,诗人却仍伫立楼头,凝眸远望,不愿离去。诗中没一个说到离愁别思,但字里行间却分明流露出朋友远去的惆怅与留恋。在诗人笔下,深厚的感情寓于动人的景物描绘之中,情与景达到了高度完美的融合。
赏析一:李白是一位热爱自然、喜欢交游的诗人,他“一生好入名山游”,足迹几乎遍及整个中国,留下了许多歌咏自然美、歌颂友情的作品。《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是历来传颂的名篇,这首诗是李白出蜀壮游期间的作品,写诗人送别友人时无限依恋的感情,也写出祖国河山的壮丽美好。
诗的起句“故人西辞黄鹤楼”紧扣题旨,点明送行的地点及自己与被送者的关系。“故人”一词说明了两位诗人的深厚情谊。“黄鹤楼”是天下名胜,是诗人墨客流连聚会之所,又是传说中仙人乘鹤升天之处。而今两位潇洒飘逸的诗人在此道别,更带有诗意和浪漫色*彩。第二句“烟花三月下扬州”,紧承首句,写送行的时令与被送者要去的地方。
“扬州”是东南都会,自古繁华,而“三月”又正是春光明媚,百花争艳的季节。诗人用“烟花”修饰“三月”,不仅传神地写出烟雾迷蒙、繁花似锦的阳春特色*,也使人联想到处在开元盛世的扬州,那花团锦簇、绣户珠帘,繁荣而又太平的景象。孟浩然要去的地方真是好地方,时间也选择得恰当。
李白对友人的这次旅游自然十分欣羡。“烟花三月下扬州”这清丽明快的诗句,正表达了诗人内心的愉快与向往。但李白又是富于感情的诗人,当友人扬帆远去的时候,惜别之情油然而生。从《李太白集》里,我们可以看到李白、孟浩然之间有着不少赠答诗。在《赠孟浩然》中,李白写道:“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
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可见李白对孟浩然是多么敬佩,两人的情谊是多么深厚。诗的第三、四句正是写李白送别诗友时的惜别深情。“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表面看来这两句诗全是写景,其实却有着诗人鲜明的形象。“孤帆”绝不是说浩瀚的长江上只有一只帆船,而是写诗人的全部注意力和感情只集中在友人乘坐的那一只帆船上。
诗人在黄鹤楼边送行,看着友人乘坐的船挂起风帆,渐去渐远,越去越小,越去越模糊了,只剩下一点影子了,最后终于消失在水天相接之处,而诗人仍然久久伫立,目送流向天际的江水,似乎要把自己的一片情意托付江水,陪随行舟,将友人送到目的地。这两句诗表达了多么深挚的友情,然而在诗句中却找不到“友情”这个字眼。
诗人巧妙地将依依惜别的深情寄托在对自然景物的动态描写之中,将情与景完全交融在一起了,真正做到了含吐不露而余味无穷。另外在诗歌的用韵上,诗人也颇具匠心地选择了“楼”“州”“流”三个声调悠扬的韵脚,吟诵起来余音袅袅。这与孤帆远去、江流天际的景象以及诗人目送神驰、情意绵绵的神态十分吻合。
再加上语言清丽自然,意境雄浑开阔,这首诗真是令人越读越爱,百读不厌,无怪乎千古传颂。清人沈德潜在《唐诗别裁》中品评李太白七绝的艺术特色*时说:“七言绝句以语近情遥,含吐不露为贵。只眼前景,口头语而有弦外音,使人神远,太白有焉。”李太白的七绝在诗坛上的确是独步了。
送元二使安西唐 王维渭城朝雨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注释 元二:作者的友人元常,在兄弟中排行老二,故名“元二”。 使:到某地;出使。 安西:指唐代安西都护府,在今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库车县附近。
渭城:秦时咸阳城,汉代改称渭城(《汉书地理志》),唐时属京兆府咸阳县辖区,在今西安市西北,渭水北岸。 :(yì):湿润。 客舍:旅店。 柳色:即指初春嫩柳的颜色。 君:指元二。 更:再。 阳关:汉朝设置的边关名,故址在今甘肃省敦煌县西南,古代跟玉门关同是出塞必经的关口。
《元和郡县志》云,因在玉门之南,故称阳关。在今甘肃省敦煌县西南。 故人:老朋友。 更尽:先饮完。
译文 清晨的细雨打湿了渭城的浮尘; 青砖绿瓦的旅店和周围的柳树都显得格外清新明朗。 请你再饮一杯离别的酒吧; 因为你离开阳关之后,在那里就见不到老朋友了。
析 唐代大人王维(公元701~761)的这首《送元二使安西》(又名《阳关曲》),千古传诵,脍炙人口。笔者认为,此诗是中华诗坛不可多得的一首奇诗。奇就奇在,它不同于一般的送别诗;它巧妙地借助于时空的转换,营造了耐人寻味的惜别氛围,达到了令人震撼的的艺术感染力,具有极高的意境。
但是,千百年来,文人学者未能准确把握该诗的风格,望文生义地曲解了诗的意蕴,从而降低了它的格调和品位。这是一首送朋友去西域守护边疆的诗。安西,是唐中央政府为统辖西域而设的都护府的简称。王维所处的年代,各种民族冲突加剧,唐王朝不断受到了来自西面吐蕃和北方突厥的侵扰。
开元二十五年(737年)河西节度副大使崔大逸战胜土蕃,唐玄宗曾命王维以鉴察御史的身份出塞宣慰,察访军情,沿途他写下了《使至塞上》、《出塞作》等边塞名篇。《阳关曲》是王维晚年之作,其创作年代估计在“安史之乱”以后,据《资治通鉴》至德元年(756)七月载:“征河西、安西兵赴行”;至德二年二月载:“上至凤翔旬日,陇右、河西、安西、西域之兵皆会”。
故当知“安史之乱”暴发后,边兵大量内调,此诗约作于送友人即将奔赴安西之时,与此同期的诗作尚有《送张判关赴河西》、《送刘司直赴安西》等。无疑,当他送别友人临近分别时,诗人不会不考虑到战争将对他们今后产生的影响。诗的前两句写的是送别时的节物风光,描绘了平平常常的景色,却充满诗情画意。
三四句表达了对友人一篇深挚的情谊。但是,在一些权威的辞书和教材中对后两句均作出了这样的解释:“朋友,再干了这一杯酒吧,出了阳关,可就再也看不到老朋友了……”笔者以为,这样的解释明显带有主观随意性,没有真实反映出王维如此造句所想表达的深意,更没有揭示出此两句在表达上的佳妙之处。
首先,作出了这样浅显直白的解释,本诗显的似乎并无新意,与他在这一时期的同类作品相比也无特别之处,只能算是一首很平常的送别诗,这与后人将之一直誉为唐诗“压卷之作”的称谓显然是不相符的,其中必然隐赋有某种其他的寓意,而我们却一直尚未予以重视而挖掘出来;其次,这是一首送友人去守护边疆的诗,面对战争的残酷无情,曾经到访过边塞的诗人相当了解,“古来征战几人回”!他一般不可能说出“你再也见不到老朋友了”这样的话去伤害友人且触犯诗谶这未免太不合乎情理;再说,从诗句的本身意义上分析,友人也并非一定要等到出了“阳关”后才看不到诗人,出了“渭城”不同样也就看不到诗人了吗?事实上,即便友人真到了边疆安西,他同样也能遇见来自家乡的“故人”,如岑参在《凉州馆中与诸判官夜集》诗中就这样写到:“河西幕中多故人,故人别来三五春”。
那么,“阳关”一词在这首诗中的特殊意义又会是什么呢?笔者认为,诗人这两句其实是运用了逆挽(即叙事题材的“倒叙”)并结合了省略的写作手法,引导读者的思绪跟随年青的友人一起奔赴疆域,然后历经万种艰险,最后凯旋而归时,而“我”现在的这个送行者却恐怕因年老多病已不在人世了……历史的真实是,诗人在送走友人后不满六年(于761年)便真的与世长辞了!我们已无法知道他们后来是否能重新相逢,但“清风明月苦相思,荡子从戎十载余”王维的这两句诗多少能反映出友人那漫长的戎马生涯与思者的无奈。
因此,诗中的“西出阳关”并非是指友人不久后走出了阳关,而应该是指将来友人完成任务胜利返回时路经“阳关”。长期以来,“西出阳关”一直被简单理解为友人走出了阳关,但是在这里却是真正的“一语双关”:它按着时空的发展次序有着两幅截然不同的场景,第一幅“西出阳关”是指友人在征途中刚刚走出了阳关,渭城在东,阳关在西,是谓“西面出去”,一般人们均持此种观点;另一幅“西出阳关”就是指友人在经历许千辛万苦,完成了任务剀旋而归时离开了阳关,渭城仍在东,阳关仍在西,却是谓“西面出来”,诗人的本意就是如此。
可见,常人都把友人从“西面出来”误解成了从“西面出去”了!不难理解,面对各自分离后的茫茫未知前途,不禁会引起诗人的无边遐想,而这种思绪一旦跨越了时空和个人后,便会产生出扣人心弦的意境,有着无与伦比的震撼力,诗人正是为此成功地进行了时空的转换和压缩。
必须指出,处于河西走廊尽西头的阳关,和它北面的玉门关相对,从汉代以来,一直是内地走向西域的通道,同时也是军事要塞。“玉门关”外基本是突厥的势力范围,而“阳关”内则完全属于唐朝的领土。在诗人看来,只有将来友人能走出了“阳关”后方才真正表明他是平安回来了。
我们从元代《阳春白雪集》中大石调《阳关三叠》词中可以发现,古人其实一直就是这样诠释的:“…休烦恼,劝君更尽一杯酒,只恐怕西出阳关,旧游如梦,眼前无故人。只恐怕西出阳关,眼前无故人…”故此,准确完整地诠释这首诗应该是这样的: 朋友 请再干了这杯酒 待你将来凯旋而归 西出阳关的时候 恐怕已不能再看到我了啊 惟有这 渭城的细雨 青青的客舍 以及随风而舞的扬柳 还会像今天一样 在此恭侯看!这哪里像是诗人在送别友人,这分明就是友人在送诗人呀!诗人王维正是高超地运用了这种逆挽的写作手法,籍助于时空的转换,将国家的安危、战争的残酷、朋友的情谊、人生的苦短紧紧地揉合在了一起,情景交融,达到了令人震撼的艺术感染力。
其实,在王维的诗歌里也曾多次采用了这种语法结构,如《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中“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两句就从另一个角度表达了诗人对亲人的思念;在与“阳关曲”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山中送别》诗中我们也同样能领会到诗人在此方面的匠心独运:“山中相送罢,日暮掩柴扉;春草明年绿,王孙归不归”。
王维的这种语法技巧甚至对后来诗人也有启示意义,如白居易在《邯郸冬至夜思家》诗中“想得家中夜深座,还应说着远行人”两句,就不难感觉受到了他的影响。重新认识王维《阳关曲》的重要意义,使我们再次强烈感受到:作为一位诗人,只有将个人的命运和国家的兴衰紧紧地血脉相连,才能够创造出属于那个时代的伟大作品。
诗人王维清楚地了解战争的无情,也深知友人的远征可谓九死一生,更明白此次分离或许就意味着永别。
但他依然为友人祝福,期待着友人能平安归来,盼望着国家从此走向和平昌盛即便自己可能已等不到那一天的到来……“劝君更尽一杯酒”,这酒中不仅浸透了诗人对友人的一片深挚情谊,更饱含着他对国家和平安宁的美好祝愿!这正是“阳关曲”千百年来久唱不衰的魅力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