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牧写清明节的诗
杜牧写过哪些清明节的诗呢?下面为大家带来,杜牧写清明节的诗,并为大家详细赏析,让我们一同来品味一下吧!
清明
杜牧
清明时节雨纷纷,
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
牧童遥指杏花村。
注释
1. 断魂:形容凄迷哀伤的心情。
2. 借问:请问。
3. 遥指:远远地指着。
赏析
这首诗描写清明时节的天气特征,抒发了孤身行路之人的情绪和希望。
清明时节,天气多变,有时春光明媚,花红柳绿,有时却细雨纷纷,绵绵不绝。首句“清明时节雨纷纷”写出了“泼火雨”的特征(清明前两天是寒日节,旧俗要禁火三天,这时候下雨称为“泼火雨”)。次句“路上行人欲断魂”写行路人的心境。“断魂”,指内心十分凄迷哀伤而并不外露的感情。这位行人为何“欲断魂”呢?因为清明在我国古代是个大节日,照例该家人团聚,一起上坟祭扫,或踏青游春。现在这位行人孤身一人,在陌生的地方赶路,心里的滋味已不好受,偏偏又淋了雨,衣衫全被打湿,心境就更加凄迷纷乱了。
如何排遣愁绪呢?行人自然想:最好在附近找个酒家,一来歇歇脚,避避雨;二来饮点酒,解解寒;更主要的可借酒驱散心中的愁绪。于是他问路了:“借问酒家何处有?”问谁,没有点明。末句“牧童遥指杏花村”中的“牧童”二字,既是本句的主语,又补充说明上句问的对象。牧童的回答以行动代替语言,行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一片红杏盛开的树梢,隐隐约约露出了一个酒望子(古代酒店的标帜)。诗到这里戛然而止,至于行人如何闻讯而喜,兴奋地赶上前去,找到酒店饮上几杯,获得了避雨、解寒、消愁的满足等等,都留待读者去想象。
由于这首诗的广泛流传,“杏花村”三字在后世便成了酒家的雅号。
这一天正是清明佳节。诗人小杜,在行路中间,可巧遇上了雨。清明,虽然是柳绿花红、春光明媚的时节,可也是气候容易发生变化的期间,甚至时有“疾风甚雨”。但这日的细雨纷纷,是那种“天街小雨润如酥”样的雨,—这也正是春雨的特色。这“雨纷纷”,传达了那种“做冷欺花,将烟困柳”的凄迷而又美丽的境界。
这“纷纷”在此自然毫无疑问是形容那春雨的意境的;可是它又不止是如此而已,它还有一层特殊的作用,那就是,它实际上还在形容着那位雨中行路者的心情。
且看下面一句:“路上行人欲断魂”。“行人”,是出门在外的行旅之人。那么什么是“断魂”呢?在诗歌里,“魂”指的多半是精神、情绪方面的事情。“断魂”,是竭力形容那种十分强烈、可是又并非明白表现在外面的很深隐的感情。在古代风俗中,清明节是个色彩情调都很浓郁的大节日,本该是家人团聚,或游玩观赏,或上坟扫墓;而今行人孤身赶路,触景伤怀,心头的滋味是复杂的。偏偏又赶上细雨纷纷,春衫尽湿,这又平添了一层愁绪。因而诗人用了“断魂”二字;否则,下了一点小雨,就值得“断魂”,那不太没来由了吗?—这样,我们就又可回到“纷纷”二字上来了。本来,佳节行路之人,已经有不少心事,再加上身在雨丝风片之中,纷纷洒洒,冒雨趱行,那心境更是加倍的凄迷纷乱了。所以说,纷纷是形容春雨,可也形容情绪,—甚至不妨说,形容春雨,也就是为了形容情绪。这正是我国古典诗歌里情在景中、景即是情的一种绝艺,一种胜境。
前二句交代了情景,接着写行人这时涌上心头的一个想法:往哪里找个小酒店才好。事情很明白:寻到一个小酒店,一来歇歇脚,避避雨,二来小饮三杯,解解料峭中人的春寒,暖暖被雨淋湿的衣服,—最要紧的是,借此也就能散散心头的愁绪。于是,向人问路了。
是向谁问路的呢?诗人在第三句里并没有告诉我们,妙莫妙于第四句:“牧童遥指杏花村”。在语法上讲,“牧童”是这一句的主语,可它实在又是上句“借问”的宾词—它补足了上句宾主问答的'双方。牧童答话了吗?我们不得而知,但是以“行动”为答复,比答话还要鲜明有力。我们看《小放牛》这出戏,当有人向牧童哥问路时,他将手一指,说:“您顺着我的手儿瞧!”是连答话带行动—也就是连“音乐”带“画面”,两者同时都使观者获得了美的享受;如今诗人手法却更简捷,更高超:他只将“画面”给予读者,而省去了“音乐”,—不,不如说是包括了“音乐”。读者欣赏了那一指路的优美“画面”,同时也就隐隐听到了答话的“音乐”。
“遥”,字面意义是远。然而这里不可拘守此义。这一指,已经使我们如同看到,隐约红杏梢头,分明挑出一个酒帘—“酒望子”来了。若真的距离遥远,就难以发生艺术联系,若真的就在眼前,那又失去了含蓄无尽的兴味:妙就妙在不远不近之间。《红楼梦》里大观园中有一处景子题作“杏帘在望”,那“在望”的神情,正是由这里体会脱化而来,正好为杜郎此句作注脚。“杏花村”不一定是真村名,也不一定即指酒家。这只需要说明指往这个美丽的杏花深处的村庄就够了,不言而喻,那里是有一家小小的酒店在等候接待雨中行路的客人的。
诗只写到“遥指杏花村”就戛然而止,再不多费一句话。剩下的,行人怎样的闻讯而喜,怎样的加把劲儿趱上前去,怎样的兴奋地找着了酒店,怎样的欣慰地获得了避雨、消愁两方面的满足和快意……,这些,诗人就能“不管”了。他把这些都付与读者的想象,为读者开拓了一处远比诗篇语文字句所显示的更为广阔得多的想象余地。这就是艺术的“有余不尽”。
这首小诗,一个难字也没有,一个典故也不用,整篇是十分通俗的语言,写得自如之极,毫无经营造作之痕。音节十分和谐圆满,景象非常清新、生动,而又境界优美、兴味隐跃。诗由篇法讲也很自然,是顺序的写法。第一句交代情景、环境、气氛,是“起”;第二句是“承”,写出了人物,显示了人物的凄迷纷乱的心境;第三句是一“转”,然而也就提出了如何摆脱这种心境的办法;而这就直接逼出了第四句,成为整篇的精彩所在—“合”。在艺术上,这是由低而高、逐步上升、高潮顶点放在最后的手法。所谓高潮顶点,却又不是一览无余,索然兴尽,而是余韵邈然,耐人寻味。这些,都是诗人的高明之处,也就是值得我们学习继承的地方吧!
附:杜牧的诗歌成就
林建略《晚唐诗人杜牧之》认为,杜牧的诗可分为两大类:一是豪迈的,一是香艳的,前者“或为遣愁,或为吊古,或为感怀之作,多是用一种拗峭的笔调写成,立意奇特”;后者“大半是用一种清新的笔调来轻描淡写的,所以便不至满纸都脂粉气了”。王叔箱《诗人杜牧》认为,杜牧的“文是那样的陈厚奇变,诗又是那样的英姿雄发”,“他的诗辞旖旎动人,拗峭过甚,正以如此,有时也就流入纤巧了。不过要知道,元镇、白居易、李商隐、温庭筠等都是与他上下同时,他既不愿效风行一时的元白所创作的元和体,又不愿效温李的晦涩;不得不自成一色,力矫时弊,立意必在奇辟。”缪钱《杜牧诗简论》认为,杜牧诗中俊爽的风格,能在峭健之中而又有风华流美之致,在晚唐是杰出的,在整个唐代诗坛中是独创的。这是杜牧平生忧国忧民的壮怀伟抱与伤春伤别的绮思柔情交织在一起而以艺术天才表现出来的特征。葛晓音《杜牧和他的诗歌》认为,“渴望为国立功的理想给杜牧的诗歌带来了丰富的想象和豪放的气概,但他的务实精神又使他的想象和比喻从不带有神仙世界的险怪色彩。”又由于杜牧在“以直达的语言表现对生活美的敏锐感觉”方面特具的天赋,“他总是能从日常的景色中发现独特的美,并找到某一种与意境最相和谐的情调,通过画面的巧妙组织表现出来。”王西平、张田《杜牧诗歌艺术美浅析》`认为,杜牧诗歌的艺术美在于具有“豪爽健朗的形象美”,“强烈坦荡的诗情美”、“清新明洁的意境美”。王西平《杜牧创作个性与艺术风格综论》指出,杜牧在表现上多用率真直赋;寓理于诗;用拗折法,而反说(翻案法)和设问则是杜牧拗变的主要手段,从而形成了豪爽俊健的风格。吴在庆《杜牧诗歌表现手法初探》认为,“他的诗歌之所以形象鲜明,富有感染力,这与他采用比喻、拟人、寓情于景、以景表情、对比等手法有更密切的关系。而翻案法、掉尾一波、设问深入、应用典故等表现手法对于开拓他诗歌的新意境,深化思想内涵,也不无作用。”“直抒胸臆、语法句式的倒置改变,这对于他古诗的豪爽劲健,惆搅不羁的风格有直接影响”,“而含蓄婉转、掉尾一波、寓情于景,以景表情、设问深入等更明显地有助于他绝句的远韵远神、流情婉转风格特色的形成。”
古诗
杜牧的古诗受杜甫、韩愈的影响,善于将叙事、议论、抒情三者融为一体,气格紧健,造句瘦劲,如《感怀诗》、《杜秋娘诗》、《张好好诗》、《李甘诗》、《郡斋独酌》、《雪中书怀》、《落中送冀处士东游》、《送沈处士赴苏州李中压招以诗赠行》、《池州送孟迟先辈》、《题池州弄水停》等,都是典型的例子。其中更常见的则是散文似的夹叙夹议。杜牧的古诗受韩愈的影响好发议论。但有时他用比喻、形象的语言进行议论,富有抒情胜。杜牧的古诗往往别有境界,写得古朴纯厚,雄豪健朗,如《池州送孟迟先辈》。晚唐诗风,气格卑弱,多是律诗、绝句,很少有人能作长篇古诗,杜牧的古诗在中晚唐诗坛上也是出类拔萃的,他的这一类诗作,和以“俊爽”见称的律、绝佳作,构成了他诗歌创作的三个主要方面。
绝句
杜牧的绝句数量与律诗相当,亦有很高成就,一向享有盛誉。管世铭《读雪山房唐诗序例》云:“杜紫微天才横逸,有太白之风,而时出入于梦得。七言绝句一体,殆尤专长。”`贺裳《载酒园诗话又编》云:“杜紫微诗,惟绝句最多风调,味永趣长,有明月孤映,高霞独举之象,余诗则不能尔。”“沈德潜认为杜牧绝句“托兴幽微”,可称盛唐绝之“嗣响”,把其特色概括为“远韵远神”。他的七绝成就最高,意境幽美、议论警拔、韵味隽永。咏史绝句,立意出奇,史识高绝。杜牧的写景抒情绝句,意境幽美,韵味隽永,于盛唐七绝之外,别开妙境。杜牧善于捕捉自然景物中美的形象,用绝句体小诗加以描写,含蓄精炼,情景交融,在短短的四句中,写出一个完整而幽美的景象,宛如一幅图画,如《江南春绝句》。
律诗
杜牧的律诗,其数量相当可观,在《樊川文集》中约有一百余首,加上《樊川外集》与《别集》,约为一百六七十首。他的律诗在全部诗作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其艺术成就也很高,尤其是七律。杜牧诗歌俊爽峭健、雄姿英发的风格在律诗中最为突出。后代诗评家都曾指出,“拗峭”是杜牧律诗的特点。宋代刘克庄《后村诗话》云:“杜牧、许浑同时,然各为体。牧于唐律中,常寓少拗峭以矫时弊。”明代杨慎云:“律诗至晚唐,李义山而下,惟杜牧之为最。宋人评其诗豪而艳,宕而丽,于律诗中特寓拗峭,以矫时弊,信然。”杜牧在律诗中之所以“寓少拗峭”或“特寓拗峭”的原因就在于如清人赵翼所说的:“自中唐以后,律诗盛行,竞讲声病,故多音节和谐,风调圆美。杜牧之恐流于弱,特创豪宕波峭一派,以力矫其弊。”拗峭,一方面是指用不依律体格律而加以变化的诗句所造成的陡直峻拔的气势;另一方面是指在律诗中所表现出来的与古体诗有某种相似的豪宕雄浑的意境。杜牧在律体中故作拗句,或出以古意,表现出一种劲直峻峭、气力健举的气势,以力矫诗坛平弱圆熟之风。杜牧的七律有较强的现实性,此外,杜牧的律诗时用古调,豪宕缠绵中别有一种古朴潇洒的风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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