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文化交流活动总结:帕克之行总结
“呼,马上就要见到他们了!”
我们顺着扶梯走向行李提取大厅时,我听到身后有同学这样说着。当墙壁上的最后一块广告牌驶出我的视线时,看到他们了,没错,阳光般的微笑,风儿般清秀的面庞,喷薄而出的欢呼声,像是被磁铁吸附了一样,扑进他的怀抱里,一点儿也不像一个十七岁的高中生,反而像个七八岁的小孩子。
“How are you doing?”
“Long time no see!”
“Miss you guys so much!”
... ...
从来没有发现自己是这样一个talkative的人。在从盐湖城驶向帕克市的大巴上,我和我的counterpartner一直在聊,他是留着一头红发,有着浅绿色眼珠的Chris(全名Christopher Finch)。从我如何在期末的AP美国文学上险些挂科到他如何对北京地铁隧道里的流动广告印象深刻,从我望着盐湖城顺畅的马路感慨中国的交通状况再到从上次旅行过后他如何处理女朋友的吃醋问题。当时还有很多话题,至今我已记得不太清晰了,只记得当时聊得非常开心,好像从来没有过这样一个人可以让我一口气说出那么多话来,而且用的是英文。
下了大巴之后见到了他的妈妈Patsy(当然现在也是我的美国妈妈),她说话的时候嘴角总是喜欢上扬,眉毛也随着上挑。她的语速并不快,但略带犹他州的口音。Patsy一边听我讲述我上次在美国如何阴差阳错地被安排了一个在美的中国接待家庭,一边为我在她家两条狗,大黑狗Buster和小白狗Hazel之间挤出一条路来以方便我进入地下的卧室,由此,在Finch家的生活开始了。
每天早上,若是能在Chris的闹钟响起之前攒足意志力起床,便有机会看看窗外的景色。橙黄色的楼房在白雪上显出一派宁静的气息,远处被白雪覆盖的连绵的山,像是一位慈祥的母亲,将整座城市拥入她温暖的怀抱。每天早餐后我都会在客厅里小坐一会儿(Chris出门要准备一段时间),这个时候,Buster会叼着他心爱的骨头垫子向我走来。他往往是叼住骨头的一端,然后用尽脖子的力量把另一端甩向我的脸(这哥们儿脖子柔韧性超强)。起初我以为他是想向我展示他的骨头,后来几天我发现有点挑衅的意思了。但毕竟人家是条狗,动武不值当的......Buster打我打累了,便到火炉边去恢复体力,这时候换Hazel上了,她轻轻一跃到我的腿上,把我全身上下一处乱舔(她的舌头肌肉很发达,高频率舔三分钟不在话下),连带我早上抹的祛痘霜也一并吃了进去,她心里一定在说“要想皮肤好,还是太太口服液”......
在与Buster和Hazal折腾一段时间后,就要搭Chris自己的车去学校了。Chris的驾车技术实在是不敢恭维。能想象一个人,开车的姿势像是在电影院看电影吗?亲眼见到就敢想象了。右手手机,左手可乐,需要换挡的时候用手机一磕便是。这还是带着一个外国人在自己车里,我能够想象他一个人开车时是个什么场景了。我坐在副驾驶,起初几天很不适应他这种司机,但后来,经过前一两天的佯装淡定,慢慢就真的淡定下来了(不排除被吓傻了的可能)。不过话说回来,帕克市大街上没什么车,所以即使是他这种司机也不需要太担心是否会撞到什么,不过我告诫过他,在北京这么开车,他的车就成变形金刚变形以后的状态了。
他们的学校里设置了很多很多的选修课。除了几门必修课之外,学生只要通过选修课达到自己应得的学分就可以了。值得一提的是,他们的学校里还设有驾驶课(美国十六岁便可驾车,团中的Lucio在我们访问期间成功拿到驾照,当然暂且不说在那之后的第二天我坐他的车的感受)。全天一共四节课,每节课90分钟。这对我来说其实有点难接受。万一碰上自己十分十分讨厌的科目,要熬90分钟啊......后来我发现,即使是喜欢的科目,上90分钟也够受的。某天我“荣幸”地上了一节体育活动课,90分钟,我都在与羽毛球拍共舞中度过,累得就像刚刚跑了个马拉松似的。课后Chris还调侃我,说我变瘦了。
放学以后,坐Chris的车回家,晚饭过后基本是在电动游戏与瞌睡的交错中度过了。但我要说,Buster和Hazel还是不肯放过我。吃饭的时候两个家伙就坐在我的左右边,盯着我,除非是女主人呼唤他们,否则我是不会有机会从那把椅子上站起来走两步的。等我回到我的房间,有时会发现自己放在箱子里的袜子莫名其妙地出现在离箱子三米远的地毯上,捡起来,回头一定能看到Buster直勾勾地盯着我。晚上睡觉的时候,在我完全没有动静之前,他们二位一定会睡在我房间玻璃门外的沙发上,直到他们确定我已经“沉睡(其实是假寐)”,或是女主人下来把他们叫走,他们才“依依不舍”地离去,时不时地还望向我。
在帕克城最激动人心的便是滑雪。能亲身站在滑雪之城的雪地上,实在是兴奋的不得了。我是个老将了,滑起来并不费事。两天滑雪,总计自杀1次(真遗憾那么漂亮的摔跤姿势没有人拍一下,鲤鱼跃龙门耶),他杀1次。说实话在北京很少能有机会去露天滑雪场,因为太远了,而在这里,从家里的窗户就能看到有滑雪者从山上滑下,矫健的身姿,灵活的步法,实在令人称赞。而且国内的教练,顶多是带着到初级道,或是速降,或是几个小转弯就到底了。这里的教练带领我们走了各种刺激的雪道。说一下,这里的滑雪场设有一些特殊的道路,比如飞跃坡(就是第二天五个人插到雪里的地方)、连续雪包、连环弯之类的,这无疑增加了这项运动的刺激感,满足了我这个喜欢冒险的家伙,当然也为我们几个的滑雪之旅增添了不少的乐趣。有时候会因为欣赏某位同学跌倒的姿势而忘记控制自己的雪板,或趔趄或跌倒;有时候会因为某位同志的始终不倒而集体出谋划策,但往往是乌龙。遗憾的是Chris因为有送比萨饼的工作(很赚钱的!某天晚上他赚了260美金!只是那一晚的!),没能和我们一起滑雪,我也就没能领略他雪地上潇洒的身姿。后来我对Patsy说我只摔了两跤,她“告诫”我:“年轻人,你摔得不够,证明你学的不多”。
时光过得飞快,我早已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在精神恍惚之间度过的告别晚宴,只记得当时自己看到Patsy和其他的几位家长依旧是那样令人温暖的微笑,当我与美国同学们拥抱的时候,我把他们抱得很紧,接待方负责老师Shirley Smith和Val Chin对我说了好多令我很感动的话,大概意思是,虽然即将分别,但是希望我们把帕克当作自己在美国的家,以后随时来看看。我永远都记得,在我们晚宴后第二天早上准备踏上大巴的时候,美国的家长和同学用他们的身体为我们搭建了一条隧道。从其中走过,听到他们此起彼伏的祝福声。忍耐了数天的眼泪最终没能控制住,但我只让它落了一滴便又强行控制住了,因为Chris的家人说过,他们喜欢我的笑容,他们说那是一道阳光,所以,与Chris的最后一面,我把我的微笑留给了他。与他们招手告别时,我想起了Patsy曾经给我看过的有关我们此次活动的报纸,标题翻译过来是“跨越语言的友谊”。我记得第一次看到这个题目时感触特别大,跨越语言,跨越国界,跨越文化差异,我能够得以与他们相遇并成为朋友,这是多么珍贵的情谊啊,几天后将远隔大洋,但仍将永远心心相连。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我在心里想着,总有一天还会再见吧,对,一定会再见的!Goodbye my American family, 等我再来美国时,你们可以称呼我的美国名字:Sherlock Finc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