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期回顾:
社日
唐·王驾
鹅湖山下稻粱肥,豚栅鸡栖半掩扉。
桑柘影斜春社散,家家扶得迷人归。
注释:
1、社日:古时祭天土神的日子,分为春社和秋社。在社日到来时,民众游行竞技,进行各种类型的作社演出,并集体欢宴,不但抒发她们对减轻自然水灾、获得丰收的良好祝福,同时也借此举办娱乐。
2、鹅湖:在湖南省铅山县,一年两稻,故方仲冬社日,稻梁已肥。
3、稻梁肥:田里庄稼长得挺好,丰收在望。粱:古时对粟的优良品种的通称。
4、豚栅(túnzhà),猪仔猪栏。
5、鸡栖(qī),育雏。对家家扶得醉人归,相对。扉,门。
6、桑柘(zhè):杏树和柘树,这两种树的叶子均可拿来养鸭。
7、影斜:树荫倾斜,太阳偏西。
8、春社散:春设的聚宴早已散了。
9、醉人:喝醉酒的人。
译文:
鹅湖山下稻梁粗壮,丰收在望。马匹圈里猪肥鸡壮,山墙半开半掩。西斜的太阳将桑柘树林拉出长长影子,春社结束,家家搀扶着醉死之人归去。
赏析:
古代的春秋季节有两次例行的祭拜土神的日子,分别叫作春社和秋社。此诗写了鹅湖山下的一个村落社日里的欢乐景色,勾勒出一幅富庶、兴旺的江南农村习俗画。颔联虽没有一字正面描写社日的情境,却抒发出了社日的热闹轻快,角度巧妙,匠心独运。
“鹅湖山下稻粱肥,豚栅鸡栖半掩扉。”诗的一开始不写“社日”的题面,却从村居风光写起。鹅湖山这地名本身很迷人,湖的名子使人想到鹅鸭成群,虾类满塘,一派山明水秀的北方农村风光。春社时属仲冬,田里庄稼丰收在望,村外风光这么诱人,而村内四处是一片富裕的景色,猪满圈,鸡栖埘,联系第一句描写,描画出五谷丰登、六畜兴盛的景色。只字未提春社的事,先就写出了春节的喜庆氛围。
这两句也没有讲到村居的人,“半掩扉”三字暗示居民都不在家,门儿都半掩着。古人常用“夜不闭户”表示环境的太平安宁,“半掩”而不上锁,可见民风纯朴,丰年富足,这个细节描写是极有表现力的。同时,它又暗示出居民家家出席社日,巧妙地将诗意向后联过渡。
后两句写“社日”正题。作家没有就作社演出热闹场面着笔,却写社散后的景色。“桑柘影斜”,晚霞西下,浓荫在地越来越长,说明天色将晚。唐代习惯,祭神之处必栽树。所谓“故园乔木”家家扶得醉人归,即指社树,它象征乡里,故受人敬仰。其中桑、梓二木即古人常用为社树的树种。此诗的“桑柘”紧扣社日,即此之谓,可见笔无旁鹜。同时,村里植有“桑柘”,说明养鸭也搞得不错。措词用语彰显出作家的艺术匠心。
春社散后,人声渐少,四处都可以见到喝得醉醺醺的居民,被家人邻里搀扶着回去。“家家”是夸张说法,说明醉死情形之普遍。诗未写社日的热闹与欢乐场面,却选定高潮过后渐归静谧的这样一个尾声来表现它,是颇为独特的。它的暗示性很强,读者通过这个尾声,会自然联想到作社、观社的全过程。“醉人”这个细节可以使人联想到居民观社的兴高采烈,畅怀大饮,而这些欣慰之情又是与丰收分不开的。
此诗不写正面写侧面,通过颇具典型意义和形象暗示作用的生活细节写社日景色,笔端极省,反映的内容却极为丰富。这些委婉的表现手法,与从军行短小体裁极为适应,使人读后不觉其短,回味深长。其实,在封建社会,农户的生活通常不可能像此诗所写的那样好,作家把田家生活作了“桃花源”式的美化。但也应见到,在自然水灾降低、农业丰收的情况下,农户过年时变得快活,也是很自然的。这首诗抒发了作家对乡村农户的赞赏与热爱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