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涌动，互联网世界变了。
1月19日，据多家行业媒体报道，字节跳动战略投资部解散，涉及员工约100人。对此，字节跳动表示，战略投资部的员工将分散到各个业务条线，相关业务和团队还在规划和讨论中。
这一招，显然有些不正常。要知道，字节跳动这几年才刚刚进入投资的快车道。在刚刚过去的2021年，公司集中投资了牧通科技、车和家等70家公司，相当于每5天投资一家公司。; 就在两天前，也就是1月17日，字节跳动还在高调收购票务平台“影城”和漫画平台“常看漫画”。
顿时万旗俱灰，业内普遍猜测，在国家反垄断的大背景下，国内整体投资风向正在发生变化，尤其是以字节跳动为代表的互联网巨头首当其冲。前不久，腾讯减持京东和东南亚“小腾讯”出海，阿里巴巴退出优酷股东。事实上，这是一个明显的战略收缩信号。
作为当下最火爆的互联网公司之一，字节跳动通过独有的算法体系+复制裂变，打造了抖音、火山等超级APP强大的内容矩阵。被外界称为“张一鸣的APP工厂”。另一方面，字节跳动通过战略投资，将业务触角延伸至游戏、电商、企业服务、教育培训、金融等多个领域。
如今随着战略投资部的突然裁撤，字节跳动的第二条增长曲线势必遭遇阻力。放眼整个互联网行业，巨头企业通过“买买买”扩张版图的无序竞争时代可能一去不复返了。
01从张一鸣的APP工厂到张一鸣的投资帝国
字节跳动成立于2012年3月，在腾讯、百度等互联网前辈面前，算得上是“小辈”。但是，作为最早将AI算法应用到移动互联网场景的公司之一，公司展现出了强大的新技术力量，短短几年时间就成为了互联网第一阵营。
最初，字节跳动以“内涵段子”起家。平台以算法驱动，通过大数据抓取+人工智能推送，实现“千人千面”的内容分发模式，快速完成前期流量积累。奠定了公司产品的技术基石。随后，旗下今日头条走红，成为现象级国民应用，也让外界真正注意到了字节跳动这家公司。
之后，字节跳动开启了“工厂式”的APP制作运动，先后推出了西瓜视频、火山视频、抖音、抖音海外版“TikTok”等应用，形成了国内最大的短视频流量池。与此同时，公司不断扩张边界，推出了人脸集萌、点车滴、多闪、飞信等一系列应用，在BAT眼皮子底下建立了强大的内容帝国。
除了自身的业务孵化，字节跳动和所有互联网巨头一样，开始更加“快速高效”地借助资本手段扩张版图。自2014年以百万人民币收购图虫网后，字节跳动紧跟各大互联网公司“扫货”的步伐。截至目前，公司已累计投资200余项，涉及娱乐、地产、医疗、教育、科技等多个行业。
从投资步伐来看字节跳动十大股东，字节跳动的扩张步伐正在加快。据不完全统计，2015年至2017年，字节跳动的投资数量大致维持在10家左右，较为分散；2018年至2021年，投资数量分别达到18、32、41和70。如果不是政策突然收紧，2022年肯定会出现新的投资高峰。
字节跳动的投资体系非常清晰。除了纯财务投资部，更重要的是（原）战略投资部由赵鹏远负责。从投资偏好来看，战略投资部前期更注重与主业的关系，弥补内容上的短板。现阶段，公司布局了更多内容型媒体项目，如极客公园、华尔街日报、新榜、天天读故事、朵朵等资讯平台和自媒体。
但字节跳动的野心并不止于构建大型娱乐消费板块。随着战略投资的深入，内容、短视频等核心业务布局趋于稳定。公司开始加大在教育、游戏、AI、大数据等领域的投入，以寻找新的增长点。
02 “买买买”能否买到第二增长引擎？
去年2月，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发布的《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至2020年底，我国网民规模为9.89亿，其中字节跳动十大股东，短视频用户规模达8.73亿，占网民比重。为88.3%。另一方面，抖音APP作为字节跳动的旗舰产品，长期保持着6亿的日活，很难看出还有更大的增长空间。
这意味着公司赖以生存的短视频业务面临用户增长瓶颈。为了保持收入的快速增长，字节跳动必须注入新鲜血液，开辟主业之外的第二战场。投资是最简单的方法之一。
事实上，字节跳动对投资也寄予厚望，尤其是教育、游戏、企业服务等领域，一直是其关注的重点。但总的来说，字节跳动的投资动作可谓是百花齐放，但最终的表现却大相径庭。
首先是教育，这是字节跳动最看好的、最痴迷的板块，但也是对它伤害最大的板块。公司于2018年5月正式推出GoGoKid，通过“梭哈”投资方式大规模进入教育领域。短短一两年时间，先后收购了AI、清北网校、极客大数据等多个教育项目。，并整合推出了一个充满活力的教育品牌，一时风头正劲。
张一鸣对教育的“情深”是有目共睹的。他既有“一年百亿，五年”的豪言壮语，又有“不计盈利、不计成本”的深切期盼。然而，随着2021年7月双降政策的到来，字节跳动的教育梦瞬间破灭。旗下瓜瓜龙、清北网校等业务线全面裁员。相反，兵荒马乱，成了公司投资史上的一大黑点。
二是游戏。游戏作为互联网变现能力极强的业务，长期以来一直被字节跳动盯上。在字节跳动的所有对外投资中，游戏的布局绝对是最“氪金”的。伽玛数据显示，截至2021年上半年，字节跳动已在游戏市场进行了18笔投资。其中，公司在2021年3月以40亿美元的天价收购了沐童游戏（代表作《无尽对决》），足以见得字节跳动的财力。
通过资本的“金钱能力”，没有太多游戏基因的字节跳动摇身一变，成为了行业内不容小觑的力量。据Tech星球报道，2020年，游戏业务将为字节跳动带来4-50亿元的营收，成为公司第四大营收板块；在Store和Google Play的收入排行榜上，字节跳动已经位列第14位。
除了教育和游戏，字节跳动还投资了漫咖啡、蓝熊火锅飞流科技等十几个新消费项目；、好心情等企业；在TOB领域，投资了石墨文档、坚果云、幕布等科技公司；而且，字节跳动不惜斥资90亿元收购Pico（小鸟Look），就是为了为当下火爆的Metaverse赢得一张入场券。
字节跳动马不停蹄的对外资本扩张，除了商业世界的“贪婪”外，或多或少也透露出公司寻找第二增长引擎的迫切和焦虑。总的来说，巨型投资船已经逐渐离开了港口，但宽阔的水面却布满了暗滩和险礁。
03投资急刹车，互联网行业风云变幻
2022年刚过去半个多月，字节跳动就参与了5笔对外投资。这也间接表明，撤销投资部的决定具有“临时意图”的成分，其背后的逻辑更值得深入研究。
起初有消息称，这是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即将出台的一项新政策，规定“平台用户超过1亿或上年度上市和投融资活动收入超过100亿元人民币的企业”。在向城市监管部门报告之前，必须向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报告。批准成立”，很快被官方驳斥。但可以肯定的是，强监管的声音已经触动了字节跳动乃至整个投资圈的神经。一个非常强烈的信号是：互联网无序扩张的日子到了以资本为手段的巨头正在走到尽头。
事实上，不仅仅是字节跳动，几乎所有的互联网巨头现在都处在发展的十字路口。在最近的文章《近2万亿！腾讯投资部再造第二商业帝国》中提到，从2021年开始，国家政策层面将全面收紧，并明确指出，有必要加强反垄断，防止资本无序扩张，字节跳动所在的互联网行业也被纳入监管重点。
具体来说，2020年12月，中央经济工作会议首次提出“加强反垄断，防止资本无序扩张”；2021年11月，“国家反垄断局”正式挂牌；2022年1月，国家发改委等九部门联合发布《关于促进平台经济规范健康可持续发展的若干意见》……过去一年，包括腾讯、百度、滴滴、京东在内的巨头.com、苏宁等均遭遇相关部门巨额罚款。
在反垄断的普遍号角下，巨头们也明里暗里做出了调整。先是阿里退出了芒果超媒、财新、百世速递的股东序列，随后腾讯宣布??以分红方式减持京东；而如今字节跳动战略投资部的突然解散，意味着互联网巨头的资本扩张将不再像过去那样高调。
投资作为互联网巨头用金钱换取时间和空间的双重杠杆，对巨头的自我扩张具有重要的催化作用。通过资本的快速进入和大刀阔斧的产品布局，不仅可以在短时间内拓展业务边界，还可以进一步激发人才、创新和业务敏感度，从而达到抢占赛道、抢占先机的目的。让对手望而却步。反垄断政策的不断出台，就是通过国家意志来控制资本的野蛮生长，发挥资本作为生产要素的积极作用。
对于字节跳动来说，没有真正找到第二条增长曲线就突然遭遇投资刹车，显然不是什么好事。它面临的挑战似乎比阿里和腾讯还要大。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通过加强资本的有效监管，公司或可走出此前的舒适区，回归到产品和技术的提升上，进入更加良性的发展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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