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听过邹欣老师的《致女儿的信》后,我就很期待在课堂上的再次相逢。这次在即墨实验中学活动的主题是“培养学生自主能力,提高课堂
教学效率”,得知邹老师此次授课内容是文言文《河中石兽》之后,这份期待又多了几分热切。那一天的行程对我而言可称之为“乾坤大挪移”——清早从家出发,一上午在即墨实验中学的阶梯教室听课,陌生而又紧凑;中午,在学生们午休之前我已回到自己的
班级,按部就班地开始下午的任务,熟悉而又忙碌。至今想来仍是奇妙的一天。
课堂是从检查预习学案开始,这张学案在第一课时由学生自主完成。在教授文言文的时候,我也常常布置预习,内容不外乎写写注释,读读课文,对照注释和工具书翻译课文,划出学习有困难的句子。后面两项内容基本止于口头,形式大于内容。学生做了没有,做到什么程度很难检查。而这堂课采取预习学案,就有了一个具体可查的东西。为什么平时不放手让学生预习的时候就动笔练习呢?我想,潜意识的原因可能是反正早晚都要讲,不如直接给学生还比较省事。我们有的时候会说学生能力不强,其实,不是学生没有能力,而是老师把学生替懒了。教师的作用就是搬运工吗?
培养学生自主能力,不仅仅体现在预习学案这一点上。在课堂上在朗读课文订正读音的时候,“石又再转,转转不已”一句,老师问“转”什么时候读三声,什么时候读四声,学生无言,老师说:“马上查!根据字典上的义项确定该读什么。”这让我想到在之前的培训活动中,邹老师曾多次强调工具书对语文老师的重要意义——不盲从他人,不迷信网络,从最权威的辞书中寻找答案。在教学中学生常常习惯不认识的字来问老师,老师也习惯于直接给出答案。仅仅满足于得到一个答案,而不去亲自验证推究。这似乎变成了惯性。课堂上的另一个环节也证明了这一点。
在集体解决过翻译的疑难之后,老师问还有其它什么问题时,一片沉默——这应当代表没有疑问。随后邹老师的一个问题给整个会场带来了沉默,那就是“设帐”为什么解释为“讲学”?我想,会场上的沉默或许有这样几层含义:一是吃惊,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设帐”的解释课下注上出现,书上已有答案啊;二是思考,直译为“讲学”明显不通,那又是为什么有这样的解释?相信这个答案把大部分人问倒了。邹老师说:“很遗憾,字面意思相差很大,却没有疑问。”
读书不仅要有朱熹的三到,还要手到——查字典,查工具书。学生不愿动手查阅辞书,不愿动脑推理验证,老师就做出表率了吗?
在听课过程中,我在考虑,邹老师为什么单单选取这篇文章来上课?在课后的讲座培训中,邹老师说原因之一是《河中石兽》比较有意思。“然则天下之事,但知其一,不知其二者多矣,岂可据理臆断欤?”对于这句话的深入理解难倒了学生。其实又何止学生。
实践出真知,作为一线老师对这句话应该最有
发言权,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更多的时候照搬别人,参考教参,参考网络,很多想法就如同寺僧和讲学家所言的经验,他们所获得的是一个“相对真理”,满足某种条件才会成立,我们却常常只看到真理,忽略了条件,忽略了实践。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想,这不仅是邹老师想通过课堂传达给学生的,更想是传达给老师的。
在课后的讲座交流中,邹老师又特意向青年教师提出了几条建议,其中一条是,老师在课堂上要尽量心平气和,不能太急于完成任务,学生出错是最好的教学契机。在日常教学中,课时安排是牵绊老师的“戒律”,在规定的时间完成规定的教学内容,可以使教学任务有
计划有步骤地推进。但在特殊情形之下又不能迷信这一戒律。
这一课的讲授在中间查字典以及理解主旨环节花费了较多的时间,特别是后一环节,推进得很艰难。在公开课中不拘泥于时间的限制,等待学生自己的理解领悟,需要耐性,也是需要魄力。
最近一段时间,我迷上了种花,仔细想来,这个活儿和教学有很大的相似,一颗种子在气温、水分等条件合适的时候,总会在等待后迎来它的发芽与成长,课堂教学何尝不如此?它不是工业的流水线,而更像农业,在促成条件后,还需要等待,学生一旦开始领悟,在已有的基础上探讨提升,快速的成长也是指日可待。
对于《河中石兽》这堂课而言,我也是学生的身份。如果这堂课对于我这样的学生要设一下教学目标,我想应该是这样的:1.了解授课内容和具体的授课环节,进一步深入理解教材内容。2.学习课堂教学技巧和严谨认真的教学方式。3.在教学中培养大胆质疑勇于实践的独立思考精神。